每当做出重大政策决定时,央行所希望的就是保持冷漠的态度和虎头蛇尾的作风。按照这一衡量标准,日本央行回归正利率是一次胜利。
在其他地方的利率纷纷高企之际,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花了一年时间才做出这一明确的决定,周二他将日本利率上调0.1个百分点并没有引发任何冲击。日元兑美元汇率几乎没有得到提振,目前仍接近2022年美国利率开始攀升时的低点。
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日本的货币政策从现在开始将变得乏味呢?也许只是一段时间内如此。
日本面临的所有重大结构性挑战——老龄化、人口下降、消费低迷、高公共债务和低经济增长率——都没有改变。因此,目前尚不清楚日本是否能成为“端水大师”,即同时维持持续的正利率和2%的通胀目标。实际上,在非常规货币政策方面,日本央行只是签署了一份“停战协议”,而不是“和平条约”。
日本央行在利率决议后自豪地指出“将以可持续、稳定的方式实现2%的价格稳定目标”。但它认识到这种成功是不稳定的,并且可能无法持久。
日本央行表示:“围绕日本经济活动和物价的不确定性极高。”这种“极高不确定性”的描述,用行话来说,就是“几乎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日本央行称:“鉴于当前的经济活动和物价前景,预计宽松的金融状况将暂时维持。”这与其说是使命完成的宣言,不如说是对进展的积极报告。
日本面临的挑战将在2025尤其显著,届时其将迎来史无前例的老龄化社会。人们早就预料到,二战后婴儿潮一代的最后一代将年满75岁,第一代将年满80岁,他们的死亡率和医疗保健需求都将开始加速。日本人口下降最严重的阶段将在未来20年出现,然后在本世纪中叶人口结构趋于稳定。
在此背景下,日本经济几乎看不到真正增长的前景,国民的储蓄意愿高,投资意愿低;因此,潜在的实际利率可能在零附近。
在基本实际利率为零的情况下,再加上通胀目标,日本央行在整个经济周期内的平均利率似乎可能在2%左右。但即便是这样,也很难持续实现。
尽管大公司的总体薪资今年将强劲上涨,但几乎没有迹象表明,整个经济体的薪资都在普遍上涨,也没有迹象表明人们有增加消费的意愿。在支出确实增加的地方,大部分都花在了按规定价格购买的药品和医疗保健上,需求的增加导致了定量配给,而不是通货膨胀。此外,即使是2%的利率,在经济不景气时也不会给日本央行带来多少降息的空间。无论何时出现冲击,日本央行都可能再次回到零利率水平。
政策正常化是日本央行信心的信号。借贷成本上升0.1个百分点本身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在现阶段,回归正利率对家庭和企业来说有一定的鼓励。然而,这不太可能标志着日本持续转向更高利率的开始。
日本面临的重大考验并不来自日本央行,而是美联储。当美联储开始降低利率的时候,尤其是美国经济放缓幅度大到足以让美联储大幅降息的话,由于日本央行不太可能大幅加息,美联储的政策行动更有可能缩小美国国债和日本国债之间巨大的收益率差距。
这可能会推动日元升值,从而扭转过去几年推高日本通胀的外部动力,届时该国将不得不依靠国内工资和消费来维持物价水平上升。这一点才是对日本央行真正的考验,即在失去对物价水平的控制近30年后,它是否重新获得了对物价水平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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